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鸣雪裴行迟的其他类型小说《今天少夫人和离了吗?后续》,由网络作家“一杆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们俩怎么又来了?!”京兆府擦了擦额角的汗,脸色难看。“本、本官今天可忙得很!没空理会你们!有新的人证?那直接交过来吧,你们可以走了,本官自会好好审!”陆鸣雪原本想的是找个酒楼开个包厢,私下先审一审吴嘉。卫封寒却说直接带到京兆府,这样才名正言顺。她当然知道这样名正言顺了,但京兆尹明显不待见她啊。正当陆鸣雪想着要怎么说服京兆尹时,卫封寒突然从怀里拿了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陆鸣雪还呆着,京兆尹却已经诚惶诚恐地跪下了。“这这这,卫小将军,您有这金牌,早点拿出来啊。刚刚说的话,全当我放屁,嘿嘿......”等衙门里跪了一片,陆鸣雪再迟钝,也能猜到这块金牌来头不小。于是也从善如流地跪下。卫封寒凑到京兆尹耳边说了些什么,京兆尹竟全答应下来。“我...
《今天少夫人和离了吗?后续》精彩片段
“你们俩怎么又来了?!”
京兆府擦了擦额角的汗,脸色难看。
“本、本官今天可忙得很!没空理会你们!有新的人证?那直接交过来吧,你们可以走了,本官自会好好审!”
陆鸣雪原本想的是找个酒楼开个包厢,私下先审一审吴嘉。
卫封寒却说直接带到京兆府,这样才名正言顺。
她当然知道这样名正言顺了,但京兆尹明显不待见她啊。
正当陆鸣雪想着要怎么说服京兆尹时,卫封寒突然从怀里拿了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
陆鸣雪还呆着,京兆尹却已经诚惶诚恐地跪下了。
“这这这,卫小将军,您有这金牌,早点拿出来啊。刚刚说的话,全当我放屁,嘿嘿......”
等衙门里跪了一片,陆鸣雪再迟钝,也能猜到这块金牌来头不小。
于是也从善如流地跪下。
卫封寒凑到京兆尹耳边说了些什么,京兆尹竟全答应下来。
“我这就去办。卫小将军啊,下次,你可得早说。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不好交代不是?”
卫封寒笑道:“晓得了。”
京兆尹又和卫封寒说了不少的告饶的话,整个人都要弯成虾米了,姿态低得不能再低。
陆鸣雪看得有些目瞪口呆,等京兆尹带着人去布置,她看着卫封寒,等他解释。
卫封寒却只笑笑:“走吧,我们可以好好审审吴嘉此人了。”
京兆尹特意腾出了一间屋子,做卫封寒的临时办事处,还说以后随时欢迎他过来侦办案件。
记录案件的师爷已经在屋内,站起来对卫封寒拱手作揖。
屋内还放了一架屏风,屏风后是一把交椅和一张花几。
“这儿是你的位置。”
陆鸣雪不喜欢这个屏风,但这儿毕竟是京兆府,她便没说什么。
刚走过去坐下,吴嘉便被人提了进来。
“怎么是你审我?京兆尹呢?你刚刚对他交代了什么?是不是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吴嘉被这架势吓了个够呛。
“我们先说说,你和陆承安之间的恩怨吧。”
吴嘉哆哆嗦嗦道:“哪儿有什么恩怨,我们是同窗,都是去书院读书的,又不是跑江湖的!”
“看样子你不记得?那我提醒一下你,是关于纪明春的。据我所知,纪明春曾经和陆承安之间,颇有意思。”
“你胡说!纪明春是我的未婚妻,她怎么会和陆承安之间有意思?”
陆鸣雪闻言嬉笑道:“卫大人是说错了,我弟弟可不喜欢纪明春,是纪明春一直缠着他,可我弟弟不喜欢,他俩没成,这才轮到这个吴嘉。”
这话十分扎心,吴嘉一听就炸了。
“你放屁!你弟弟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和明春放在一块儿?”
“我弟弟品貌兼备,我又嫁入了侯府,有了侯府的助力,将来他必然平步青云,哪里是你能比的?纪明春这丫头,还是有眼光的。”
吴嘉连连冷笑:“无知妇人!你弟弟被你害惨了你知道吗?没错,他的确喜欢明春,可惜啊,就因为你嫁入侯府,山长可看不上你陆家这样攀龙附凤的势利门第!”
“你胡说什么?明明是我弟弟拒绝了纪明春,怎么可能会是山长看不上我弟弟!你再胡说,小心我办了你!”
“哈哈哈哈,你不信?当初他俩都快谈婚论嫁,遇上你成婚,山长立刻就......”
卫封寒的声音适时插进来:“你刚刚不是说纪明春对陆承安没意思,怎么又要谈婚论嫁了?”
吴嘉幸灾乐祸的声音顿住。
“你......你在套我的话?”
“吴嘉,你们三人的恩怨,我们知道得一清二楚,你知道是谁告诉我们的吗?”
吴嘉怔愣住,似乎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他却不愿承认。
卫封寒才不管他承不承认,直接道:“正是纪明春告诉我们的。”
陆鸣雪也道:“没错,所以你也不要再嘴硬了。你这样苦苦挣扎,十分可笑。”
吴嘉突然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像是十分痛苦地伏在地上。
“是她,是她告发了我。我刚刚还那么维护她!这个贱人!她一直,一直记挂着陆承安!她还好意思说我多想?贱人!”
“吴嘉,注意你的言辞,你好歹也是书院的学子。”
吴嘉再抬起头时,像是神魂都被抽走一般。
陆鸣雪知道,他这是生无可恋的意思。
便乘胜追击道:“是你亲口告诉了纪明春,那把凶器是你递到陆承安手里,这一点无可辩驳。我想问的是另一件事,指使你做这些的人,是谁?”
吴嘉没有表情:“我不认识。”
卫封寒道:“你们见过面吗?”
“见过。”
陆鸣雪在一旁松了口气。
不论能不能找到幕后之人,眼下至少已经证明了一件事:凶器是有人递到承安手上的。
等审完吴嘉,从师爷手中拿到幕后之人的画像时,天边燃起火红的晚霞。
晚霞映在陆卫二人脸上,颇有些落寞之感。
“这是行迟带在身边的小厮。”
陆鸣雪却不认得画上的人。
“这人现在不在侯府,至少,我没在裴行迟身边见过他。”
“是在涌泉巷那座宅子里,当时,是他领着家丁过来阻拦我们。”
陆鸣雪恍然:“原来是那儿的人。的确,他也不可能傻到用侯府的人做这种事。”
她有些咬牙切齿道:“我也是没想到,这人竟如此睚眦必报。”
“你哪儿得罪他了?”
真相不好开口,陆鸣雪只道:“我和他说了我要和离,他许是看我不受控,便想用我弟弟警告我。”
卫封寒皱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漫天的火烧云烧进陆鸣雪的眼底,将她眼底的冰霜都融化了。
“没意思。他既然另有心上人,当初何必做出一副对我一见钟情的模样,骗得我晕头转向。”
陆鸣雪说完,迟迟不见卫封寒回应,转头看去,却见他眉头紧锁,像是陷入了某种深深的纠结。
“怎么了?”
“你刚刚说,涌泉巷的女子,是他的心上人?”
“是啊,在我嫁入府中之前,那女子便已经住进涌泉巷,也不知两人好了多久。就连......就连新婚那日,他也借口忙公务,去了涌泉巷没有回来。”
卫封寒眉头皱得更紧,看向陆鸣雪的深邃双眼中,有某种复杂的情绪。
“或许,我知道涌泉巷女子的身份。”
陆鸣雪双目灼灼盯着京兆尹。
京兆尹估计也没想到卫封寒竟然真在追查凶器,一时哑口无言。
他反应过来,突然也有些气性上来,指着陆鸣雪道:“你们夫妻的事,自个儿处理好行不行!出来连累旁人,我这京兆府,可不是你们裴家的!”
趁陆鸣雪被他骂得怔愣,京兆尹脚底抹油,赶忙缩回了京兆府。
陆鸣雪还想追上去,身前却横着卫封寒的枪杆。
卫封寒压低声音让她稍安勿躁,又转过身,驱散还在看热闹的百姓。
就在百姓散开的时候,陆鸣雪自台阶上看见了下方的熟人。
褚淼音。侯夫人竟派她出来监视自己?
她看向卫封寒,道:“卫公子,跟我回侯府,一起等世子回来吧。你们此前不是说好要聚一聚的,不如就今天吧?”
为了堵住褚淼音的嘴,陆鸣雪就这样把卫封寒拐回了侯府。
褚淼音全程跟在陆鸣雪的马车后面,等轿子停下,她掀开帘子一看。
“怎么回来了?”
陆鸣雪站在门口,笑看着她:“哟,表小姐也出门了?”
褚淼音没看见卫封寒,以为他在中途离开了,更觉这是陆鸣雪心虚的表现。
她带着得意的笑,走到陆鸣雪面前,道:“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害怕?”
陆鸣雪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她拿着帕子放在嘴边的手,力道之大,将褚淼音拉了个趔趄。
“表小姐,你可知世子在什么地方?”
褚淼音挣脱不开手,脸色渐渐难看:“你做什么?你拉着我干嘛?”
“我今天在京兆府门口看见一个人,和表小姐长得挺像。”
“怎么了?我看热闹也有错了?”
“原来真的是你。表小姐应该听了些什么吧?”
褚淼音被她一声声的“表小姐”叫得恼羞成怒,闻言扬起脸,咬牙切齿道:“你怕了?因为你,那些百姓怎么辱骂侯府辱骂世子的,我都听到了,也记住了,一会儿,我还要复述给侯夫人听。”
“我劝你最好不要,现在侯夫人正在见贵客,你若是过去扫兴,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贵客?”
“卫小将军啊,你应该也看见他了吧。”
“他......侯夫人认识他?”
“对呀,按理说你在侯府的时间比我长,怎么你连卫小将军和世子从小认识的事,都不清楚?”
“我怎么会不知道......”
褚淼音的脸色极为精彩,羞恼、疑惑交织。
陆鸣雪看笑了,撒开手,不动声色地扶住门框。
“表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知不知道世子在何处?贵客上门,他不在家说不过去吧。”
陆鸣雪过来问她,自然是为了试探她。
看她这样,估计没少跟踪过人,说不定,连裴行迟也被她跟踪过呢。
“你做夫人的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唉,大概又是去找那个外室了吧。”
褚淼音惊讶道:“你......你知道了?”
陆鸣雪死死盯着她:“看样子,你也知道?”
褚淼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突然满脸惊恐,上前想要捂住陆鸣雪的嘴。
陆鸣雪靠住门框,退无可退,只能伸手推开她。
“做什么!”
褚淼音脸上的惊恐却不似作假,搞得陆鸣雪也有些发毛。
“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她为何会这么害怕?
陆鸣雪直觉她恐怕知道得比自己多。
“你怕什么?难不成,那外室能吃了你?”
“你不要再说了!你要是害死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褚淼音转头落荒而逃。
陆鸣雪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另一边,卫封寒正逗得侯夫人开怀大笑。
“封寒呐,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有趣。不像行迟,越长大越死板!”
“若我一直在京城,说不定能带着行迟性子外向些呢,就是怕他会烦我的紧。您看看,我回京都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说起请我过来,还是我脸皮厚,想着无论如何得来拜访您一趟。”
侯夫人摆手,笑道:“可别这么说,我当初听说你回京,也和行迟说了让他请你过府。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卫封寒挺直背,学着裴行迟的模样冷脸道:“那必然是:封寒刚刚回京太忙,不好打扰。”
“哈哈哈,就是这样。他还说什么,你如今地位不一样了,得陛下盛宠,侯府得懂得避嫌。在我看来,你俩年少的情谊多珍贵啊,这孩子怕是太珍重,才不敢乱来。”
卫封寒哪里听不出来侯夫人这是在替裴行迟拉拢他,只可惜,他和裴行迟早已是两路人。
面上却是不显,只把自己当成孩童,说些宽慰人心的话让侯夫人开心就罢了。
正说着,嬷嬷过来通报:“少夫人过来了。”
侯夫人笑声一停,皱眉道:“她回来了?这么快?”
卫封寒在边上解释道:“我今儿在京兆府遇到少夫人了,还是她请我过来的呢。”
侯夫人表情僵硬,过了会儿才道:“那你也知道她弟弟的案子了?”
卫封寒笑着点点头。
“真是丢人。”
侯夫人一拍桌子,很是恨铁不成钢。
“她还过来做什么?嫌在客人面前丢脸还不够吗?”
嬷嬷点点头:“奴婢这就让少夫人回去。”
卫封寒却道:“等等,侯夫人,我也不好太过叨扰您,不知行迟今日可会回来?若是不回来,我待一会儿便先离开,改日他若在家,我再上门来。”
“这......估计一时半会儿啊,他是不回来的。封寒,改日他在家,你一定要来。你两人,可得好好叙叙旧,仕途难走,往后也好互相扶持不是?”
卫封寒起身告辞。
守在院外的陆鸣雪正好顺便送他出府。
“我明日会去一趟锡安伯府,锡安伯和侯爷之间曾有矛盾,或许能劝说伤者说出真相。”
一想到这几日卫封寒一直在外为承安奔走,陆鸣雪的感受很是复杂。
既感激于他帮了自己的弟弟,又觉得,他这么卖力,只为了抓昔日好友的小辫子的行为,有些不好评价。
卫封寒在她眼前摆了摆手:“发什么呆?”
陆鸣雪抬头看他:“你和裴行迟有什么过节?”
卫封寒一愣,反应过来后没好气道:“这小子,曾经害得我没有和我的心上人好好道别,这个过节你说大不大?”
陆鸣雪一听就知道卫封寒在敷衍她,也不再问。
陆鸣雪哭了一夜。
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出身低微,就能被他们这么糟践?
不论她想不想这个攀高枝,整个侯府都将她看做攀高枝的人。
她总不能一个个解释。
唯一能帮她的扭转局面的,就只有裴行迟。
只可惜,他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又怎么可能帮她?
如此绝望的境地,陆鸣雪早没了争辩的心思,她唯一想出的办法就是逃离侯府,和裴行迟和离。
可裴行迟连她这唯一能善了的路都给堵死了。
他是要拿她这一辈子给他见不得人的私情陪葬么?
既然如此,那就是不能善了了。
可她现在身处侯府,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随时的可能被裴行迟杀掉。
她能做什么?
这就是一个泥淖,她除了被慢慢淹没,还能有其他办法吗?
陆鸣雪蜷缩在床上,喉咙里压抑着绝望的哭声。
她不想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她还有很多事情想做,还有很多旧友想见,她原本期望的人生,应该是儿女绕膝,圆满善终。
彼时的陆鸣雪终于明白,所谓圆满,本就是这世间最难求得的东西。
秋雨连绵,一层层浇下来,天气也一日日转凉。
侯夫人这日早起,在褚淼音的叮嘱下,添了两件衣衫。
等伺候完早饭,侯夫人问:“陆氏这几日似乎格外安生?”
褚淼音笑道:“夫人您都发话了,世子也并未偏袒她,她可不就只能安生了。”
褚淼音说完,见侯夫人却也没有多高兴。
她眼珠一转,明白大概是这几日世子都不在府上的缘故。
“也不知少夫人是怎么了,娶她回来,却也留不住世子。”
侯夫人果然冷哼一声,她对陆鸣雪的不满,一半来自于她的出身,一半就来自于她始终无法拴住儿子。
哦,还有一半是她那个没出息的肚子。
“她是个没用的,世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宗妇的责任。这小门户的女子没受过教养,就是不行。”
褚淼音脸色有一点僵硬。
褚家比起侯府,也是再小不过的门户。甚至褚家里面没有一个京官儿,否则,褚淼音的娘也不会将她送到侯府攀关系了。
她掩盖住脸上的不愉,接着添油加醋:“是啊,明明她能嫁进侯府就已经是恩德了,她却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一点儿也不满足似得。上回听见她说要和世子和离,侄女都惊呆了。”
褚淼音刻意提及此事,就是为了让侯夫人对陆鸣雪的不满再更多些。
果然,侯夫人满脸嫌恶,道:“她当自己是谁?还敢拿乔!要不是当初......”
侯夫人深吸了几口气,将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
转而道:“她现在是日子过得太安生了,才想这许多有的没的。”
褚淼音正好奇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便听到侯夫人唤张嬷嬷过来。
“你去将府上的大夫寻来。她的肚子这么久都没动静,也该看看吃点药了。我早想给她看,偏行迟说不需要。”
褚淼音到底还未出阁,听到这话,自觉便避开了。
张嬷嬷领命,当天下午便带着大夫到了陆鸣雪的院子。
陆鸣雪浑浑噩噩了几日,正生无可恋地躺在檐下看庭院里的落叶,伤春悲秋。
宝翠眼尖,远远儿地看见张嬷嬷过来,忙跑过来禀告。
“少夫人,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来了。”
陆鸣雪掀起眼皮子,没什么力气地看了她一眼,才反应过来,让宝翠将自己扶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张嬷嬷带着人便已经到了院门口。
没有通传召见这些虚礼,直接就走进来,走到院子里站定,和陆鸣雪隔着两三步的距离说话。
“少夫人,夫人体恤您身体有恙,命奴婢请了大夫过来给您看看。”
说话倒是客气,陆鸣雪却不知自己身体有什么恙。
便问:“我怎么不知道我身体有恙?”
“少夫人嫁入侯府一年,迟迟不见动静,耽误夫人享天伦之乐,不尽孝道,少夫人还说自己无恙吗?”
陆鸣雪直觉血涌上脑子,迟钝了好几天的脑子嗡嗡响。
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她不能生育,有违孝道。
这锅她才不背!
“呵,咱们府上可有养鸡鸭?”
宝翠在边上搭腔:“回少夫人的话,是有的。”
陆鸣雪冷哼一声,怒道:“那你们去试试将那母鸡母鸭单独关起来,不让公鸡公鸭接近,看看它们可会下蛋。”
陆鸣雪这话说得再直白不过了。
宝翠张了张嘴,又将话咽了回去:好像......也是会下的。
张嬷嬷的脸色变幻莫测,但她毕竟是带着任务来的,便道:“少夫人莫要用什么鸡啊鸭的为难奴婢,还是让大夫给您看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大夫的嘴,只会说侯夫人想听的话。
让他给自己看了,早晚屎盆子要扣自己身上。
陆鸣雪才不愿意平白无故被人非议这种大事。
也不用什么鸡鸭打比方了,直接道:“不必,张嬷嬷,你自去回禀夫人,我和世子,到如今,还未同房过!”
张嬷嬷震惊无比,嘴里“哎呀哎哟”地叫开了,一张脸也涨得通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平日里看着是个尖酸的,原来就是个纸老虎。
陆鸣雪吩咐宝珠和宝翠送客。
那张嬷嬷被两人推到门外,在原地转圈圈。
大夫也跟在她身后转,显然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何况他还听到了这样的内幕,也不知道有没有他好果子吃。
“哎哟!还是先去回禀夫人!”
张嬷嬷说完,撒丫子走得飞快,被撂在原地的大夫只能怎么来,就怎么回。
陆鸣雪又躺了回去。
宝珠有些担心道:“少夫人,世子会不会生气?”
假装洞房,是世子一年前便说好,让她配合他的。
她当时鬼迷心窍,还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同意了。
现在撕破了脸,这样本就不像话的约定,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他生气便生气吧,总不能为了他不生气,就毁我一辈子吧。”
陆鸣雪长长出了口气,侯夫人来这么一出,倒是让她从连日的消沉中走了出来。
她这几日多消停啊,躲在屋里哪儿也没去,这些人怎么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这侯府的人就是见不得她好,就是要给她找不痛快。
娘曾经说的什么“忍一忍都会好起来”,都是假的。
躲没用,她还是得争。
陆鸣雪站起来走进屋子,打开妆奁盒,从中找了一只极为锋利的铁钗,缓缓插入发髻。
“少夫人,刚刚侯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传话,说您白天尽可出门,一定要尽快将您弟弟的事情解决。”
侯夫人突如其来的大方,让陆鸣雪颇为惊讶。
但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自然从善如流,立刻套车出府。
马车驶出侯府一刻钟,陆鸣雪掀开车窗布帘,往后看去。
一辆青布小轿远远落在后面。
小轿上没有任何标识,看不出是不是侯府出来的。
她装作没发现异样,左右看看后收回头。
侯夫人之前也派人跟过她,或许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才让人跟得这么紧?
陆鸣雪没理会,她先去了承安犯事的酒楼。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酒楼的门却还关着,敲门也没人开,还是问了过路人才知,这酒楼的老板关门避事,现在都已经不在京城了。
又去了京兆府,这次却碰了壁,京兆尹不许她再探视承安。
陆鸣雪纠缠许久,京兆尹方才漏出一两句话。
“你弟弟已经认罪,你就别折腾了。”
怎么可能?
陆鸣雪当即跑到京兆府外,击鼓鸣冤。
这鸣冤鼓轻易敲不得,这么一敲,听见鼓声的好事者全部往京兆府门口聚集,没一会儿占了半条街。
“这女子是有什么冤情?这鼓一敲,冤不一定能申,板子她是挨定了。”
“十板子呢,她这么瘦弱的身板,肯定受不了!”
京兆尹匆匆跑出来,看见敲鼓的人是陆鸣雪,也是目瞪口呆。
“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胡闹!”
说着就命人上来抢她手里的鼓槌。
“裴陆氏,你不要再胡闹了,现在将鼓槌放下,本官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后果自负!”
陆鸣雪冲着衙役挥舞鼓槌,眼圈发红,单薄瘦弱的身子似在发抖。
只看她这模样,旁观的百姓莫名就觉得她可怜,开始对苦苦相逼的京兆尹和衙役指指点点起来。
“我要告京兆尹对还未定罪的犯人用大刑!”
京兆尹的脸上的肉一抖。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
“京兆府抓了我弟弟,案件中疑点重重,我弟弟和我发誓,他绝对没有带着刀子,更没有捅人!我和弟弟约定,既然无辜,就绝不可以认罪!”
陆鸣雪面对着人头攒动的百姓,提高了声音。
“可今天我再过来探视,京兆尹不许我见弟弟,还告诉我,我弟弟已经认罪!我弟弟明明无辜,却认了罪,京兆尹还不敢让我探视,这中间有什么的隐情,大家都想能明白!我弟弟如今生死未卜,小女子只能击鼓鸣冤!”
这话一出,下面的百姓纷纷色变。
要说平头老百姓对京兆府这种暴力机构的感觉,最恐惧的就是某一日走在路上,无故被抓,然后屈打成招,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这种事可能会发生在所有无权无势的人身上。
他们自然感同身受,都盯着京兆尹,等着他能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
京兆尹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沉默的百姓,黑白分明的眸子......最重要的是,他的确对陆承安动刑了。
可谁让那陆承安死不承认,对他用的刑......也不要命不是......
“裴陆氏,你可是侯府世子夫人,我怎么敢对你的弟弟动刑?他行凶杀人,证据确凿!如今已经定罪收押,只待判决服刑,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探视,你不要胡说八道!”
他刻意将“侯府世子夫人”的头衔大声喊出来,好让百姓们都能听见。
街道上的百姓立刻议论起来:“这竟然是侯府的夫人?京兆尹哪里敢得罪,肯定是她弟弟犯了法,她不想认,想利用我们帮着给京兆尹施压呢。”
陆鸣雪正要反驳,两个衙役却趁她不备,将手上的杀威棍打到她背上。
她受了寒,身子还虚弱着,这两棍下来,陆鸣雪只觉喉头腥甜。
京兆尹在一旁隐去心底的幸灾乐祸,急急道:“住手住手,这可是侯府世子夫人,你们敢对她不敬?!脑袋不想要了?”
这话一出,百姓调转矛头,纷纷对陆鸣雪指指点点起来。
隐藏在百姓中间的褚淼音十分兴奋,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将百姓对陆鸣雪和侯府的议论都听了去,准备等回府后好好学给侯夫人听。
陆鸣雪,你完了。
陆鸣雪张嘴想要辩解,喉头却被血块堵住,险些喘不上气。
就在这时,一只银枪横空而出,轻而易举地便将压在她背上的棍子挑开。
众人惊呼,定眼看去,竟是一个身穿银甲,面带桀骜的青年。
京兆尹心里直叫苦:“卫小将军,您怎么......又来了?”
卫封寒让陆鸣雪扶着他的枪站直了身体,才看向京兆尹道:“我接到举报,说京兆府的鸣冤鼓响了,人群聚集,怕有不测,这才过来看看。”
陆鸣雪倒了几口呼吸,才顺过气来。
她只对卫封寒点头道谢,便又看向京兆尹,提高声音道:“既然大人说此案证据确凿,犯人又已经被抓,想必大人可以告诉我们,凶器究竟从何而来?”
京兆尹暗自叫苦,偷偷看了眼卫封寒,才道:“凶器......是你弟弟带过去的。他已经承认了。”
卫封寒挑眉,道:“不可能,凶器我看过了,出自城郊的锻刀铺,偶尔有人找他打造兵器收藏,都是些富家子弟。据我所知,陆承安买不起。”
卫封寒金口玉言,京兆尹无话可说。
“原来真的有隐情啊?”
“啧啧啧,这侯府世子夫人都能被京兆府给欺负了?”
“你们不知道,这位夫人娘家门第低,高攀侯府,这次又是来救娘家弟弟的,估计侯府都不管她。”
“天呐,这也太无情了。”
“谁不知道呢,那几个高门,都是些吸血虫,视人命为草芥的。”
“你这么说,我还说是她给侯府添麻烦了呢。有些人啊,尽想着攀高枝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这话是褚淼音最不爱听的,面纱下的脸色乍红乍白,眼神怨毒。
她盯着台阶上,和陆鸣雪隔了一个身位的那个银甲小将。
这人,一定是陆鸣雪的情夫!
虽然陆鸣雪和他保持距离,但他刚刚看向陆鸣雪眼神中的心疼,可做不得假。
明明抓着了把柄,嫉妒却止不住地冒出来。
陆鸣雪凭什么?出身低贱,高嫁侯爷,情夫竟也如此出众?!
刚刚京兆尹可是叫他“卫小将军”。
京中只有一个“卫小将军”,那是后宫中正得宠贵妃的侄子,也是镇守北关的卫大将军的幼子。
有这样的关系,将来必然也会和他爹一样在北关建功立业,封侯拜相。
这样的人物,陆鸣雪是怎么认识的?
世子和少夫人没有圆房一事,果然在侯府内掀起轩然大波。
连一向不过问后宅的老侯爷都惊动了。
第二日一早,裴行迟黑着脸过来,浑身散发着摄人的寒气。
跟在他身后一起来的,还有两个拿着长棍的小厮,和两个老嬷嬷。
两个小厮拿着棍子站在院门口守着,老嬷嬷亦步亦趋,想要跟着裴行迟进屋。
“你们两个在门口守着便是。”
两个老嬷嬷对视一眼,硬着头皮道:“可是......侯爷和夫人命咱俩......”
“滚!”
两个老嬷嬷浑身一抖,低下头站定不敢再说话。
等裴行迟进屋关上门,才敢在屋外提醒道:“世子,侯爷已经为您告假五天,您尽管放心。”
陆鸣雪看着裴行迟的额角暴起青筋,有些好笑。
他倒是个守身如玉的情种。
她一早便将宝翠宝珠二人遣出了院子,以防后面的事牵连到她俩。
此时屋内就他二人,裴行迟站在门口的阴影处,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陆鸣雪心如擂鼓,有些害怕地远离了床榻的位置,转而靠近窗户。
便听到裴行迟一声冷笑:“这是演的哪一出?欲拒还迎?”
“裴行迟,我也不想和我不爱的人有肌肤之亲,你放心好了。”
“你不爱的人?呵!”
裴行迟慢慢挪动步子走过来。
随着他一步一步靠近,陆鸣雪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她有些呼吸不畅。
“裴行迟,你也不想碰我,不是吗?”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两步,她连忙出声。
裴行迟已经走到窗边,光线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有一种白玉的光泽。
陆鸣雪不合时宜地想:当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既然知道,为何要联合爹娘,逼我至此,嗯?”
他不敢反抗侯爷,便只能拿她撒气。
陆鸣雪想明白这点,便觉得裴行迟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我知道世子不想碰我,但我被侯夫人逼迫,也是不得已才说出真相。说到底,还是世子没有安抚好侯夫人不是吗?我人微言轻,即便想要联合侯爷侯夫人,他们又何尝会将我放在眼里?”
“你的意思是,责任在我?”
陆鸣雪一双杏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生怕他突然暴起拿刀杀过来。
她也不想招惹他,但谁让侯府的人步步紧逼?
她将打了好几遍的腹稿说出来:“世子若想继续瞒下去,我可以配合世子演一场戏。”
先将他打发走了再说,否则恐怕小命不保,吓也能让他给吓死。
“哦?”
裴行迟剑眉轻挑,示意她说下去。
“反正也没人看着,我......我可以配合着叫几声,世子再弄出些动静来......”
“呵。”
随着裴行迟轻笑出声,陆鸣雪只觉血液上涌,分不出是羞的还是怒的。
“你笑什么?!”
“笑你蠢。”
“难道世子有更好的办法?”
裴行迟又往前走了两步,将陆鸣雪压到身后的梳妆台上。
陆鸣雪想避开,却被他两只手圈住,动弹不得。
她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被吓的。
这么近,万一裴行迟再拿出匕首来,她躲都躲不开!
“假戏真做,怎么样?”
“......我倒是无所谓,世子愿意?”
陆鸣雪嘴上说得轻松,眼睛却死死盯着裴行迟,颇有种他敢说“愿意”,就瞪死他的意味。
裴行迟和她对视良久,突然直起身伸出右手,吓得陆鸣雪一声惊叫。
却听见他冷斥道:“你们的眼睛是不想要了吗?”
陆鸣雪回身,才发现他是伸手将自己梳妆台上的木梳扔了出去,砸得窗户正轻轻晃动。
窗外两个人影惊慌跑开,压在身上的裴行迟也随之退了开去。
原来他刚刚是做给窗外的人看的。
陆鸣雪松了口气,连忙又撤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裴行迟也恢复冷脸:“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不会碰你。”
“那我该多谢世子了。”
“嘴硬。”
陆鸣雪气得牙痒痒,他凭什么如此笃定?
不就是之前一年,她追在他后面无数次热脸贴冷屁股吗?若不是他骗她,她怎会抱着那一丝希望苦苦挣扎?
陆鸣雪的眼眶霎时红了。
这人骗她还不够,还要反复践踏她。
陆鸣雪压住心酸,将涌上来的泪也硬生生逼回去。
她的办法他看不上,那就让他自己想去。
反正被关在这儿难受的人,又不是她。
陆鸣雪将绣架搬到床边立起来,权做屏风,将屋子隔成两部分。
两人在屋子里就这么待到入夜。
陆鸣雪精神高度紧张了一整天,眼下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便靠在枕头堆上,打算小憩一会儿。
屋外的两个婆子也渐渐打起盹儿来。
万籁俱寂间,一声惊叫划破黑夜,惊得两人差点跳起来。
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便听见屋内传来世子的一声惊喘。
两人对视一眼,满眼都是不可言说。
然而屋内的情况和她俩所想差了十万八千里。
陆鸣雪双手握着沾血的铁簪,缩在架子床的角落。
裴行迟半跪在床上,他右手握着匕首,手背上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床上。
“你要做什么?!”
陆鸣雪一双杏眼因受惊吓而染了水色,烛火晃动间,亮得吓人。
她方才不过刚闭上眼,便感觉一道黑影压过来,一睁眼,只见裴行迟面如修罗,手里的匕首闪着嗜血的寒光。
匕首落下的瞬间,她一声惊叫,没有一丝犹豫便将手里的铁簪刺向裴行迟的手。
他敢对她行凶,便该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
裴行迟吸了好几口气也没压制住体内的怒气,面色狰狞道:“蠢货!”
骂完这句,他左手接过匕首,割了一片床幔包裹住伤口。
一直到他收起匕首,陆鸣雪才彻底冷静下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裴行迟却是不愿和她废话,站起身来,一把扯出陆鸣雪身下沾血的衾单。
那衾单是浅蜜合色,衬得上面斑斑血迹十分醒目。
蜡烛熄灭,屋里陷入黑暗。
一直到天边翻起鱼肚白,两个婆子突然被一阵吱嘎声惊醒。
未及反应,两人便被什么东西兜头罩住。
“哎哟喂,救命!”
两人翻腾半天,才露出头来,仔细一看,原来是......
沾了落红的衾单?
“拿回去交差。”
裴行迟冷冰冰地扔下这么一句,直接往院门走去。
院外两个小厮一夜未眠,见他出来,一时不知该不该放。
两个婆子赶忙跑出来,给两个小厮使眼色。
四人本也不想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眼下能有东西交差,自然是脚底抹油,赶紧溜。
裴行迟踏出院门,一转身,看见跟在陆鸣雪身边的那两个丫鬟靠着院墙睡着,脸上隐有泪痕。
右手的伤口传来源源不断的痛楚,他还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
“陆鸣雪,你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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