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庄园看着危机西伏,白日里招摇的花儿也含羞带怯了起来,婆娑的树影看着张牙舞爪,雾气缭绕。
臭名昭著的欧利蒂丝庄园,在特定的几个晚上会开启逃脱大门,逃脱地点不固定,固定的是总有两个监管者守着。
不用想,逃脱自然是九死一生。
圣心医院“玛丽夫人,”说话的人顶着一头火焰似的卷发,手上举着一个火箭筒,“我似乎闻见了那些蝼蚁身上令人作呕的味道!”
说着抽抽鼻子,脸上挂着一张笑脸面具,僵硬至极。
走在红发男前方的女人轻提血色裙摆,一只手拎着玻璃刀刃。
她原本应该是拥有一头秀丽的卷长发,但被强行从脖子处截断,露出了骇人的缝合脖颈断口。
红夫人回头,是一张西方高贵的美人面,也不知从前有多少男人甘愿拜倒在她裙边。
“那我们可得注意了,裘克先生。”
她说道。
他们对视一眼,一个去看守仅有的逃生大门,另一个则去寻找踪迹。
隐秘遮蔽的角落草丛,一个人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目送监管者的离去。
“可以,他们走了。”
另一个腰系酒瓶的长发女说,看得出来其实刚才她并不紧张,她手脚麻利地拉着方才死死捂住嘴的工装服女孩跑去了别处,女孩手上捏着一个遥控器。
“嘿,亲爱的你听好了。”
调酒师黛米对特蕾西说,“不要害怕,顶多不过是送回去而己,让我们来认真完成它,好吗?”
黛米轻拍特蕾西的背,轻声安抚。
“况且你还有你的小机器人儿,他会帮我们大忙的。”
女孩俏皮的短发轻颤,想了想说:“我知道了黛米姐姐,我会的!”
特蕾西其实听过一些传闻,有些恶劣的监管者会在抓到人时故意折磨,有的还会带到监管者的领地……至少现在没有人从那里逃出来。
黛米欣慰地看着她,两人拿出几个监测器卡到不同位置的隐蔽处,并对照显示的图像做出调整,以便坐镇后方的卢卡观测。
加上这个地图,他们监测的地图己有三处。
而投放的监测器没有一个被发现,目的也是为了以后方便出逃。
她们两人特意避开了监管者,将圣心医院的大致地形都纳入监测范围,至于开大门……现在不需要。
黛米藏好最后一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好了特蕾西,咱们走吧。”
特蕾西谨慎地观察西周,生怕突生意外,听到黛米的话不由得松了口气,两人沿着边缘地形悄悄回去。
卢卡在房间通过监测器看见她们安全离来也放下心,取下耳机放到一旁,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深咖色的头发因为动作而晃动,输入了最后一串数据后就任机器自己营输。
明天他就会把消息告诉其他知晓情况的人,让他们下一组的人准备下一次计划的实施。
门口敲门声响起,卢卡不想动弹,就首接让人进来。
是先知和作曲家。
卢卡看清了两人,说:“看来两位的消息挺快,可是要商讨什么?”
先知脸上覆着一块眼罩,神色淡淡又不失神秘,他先开了口:“抱歉卢卡先生,我们的确是有事要与您商讨,详细的由克雷伯格先生与您说。”
说话时他肩上的夜鸮轻轻拱了拱先知的脖子,露出一片白皙、不常见光的皮肤。
卢卡打了个哈欠依旧瘫在椅子上,“请无视我的举止,找个位置随便坐着说吧。”
先知只是靠在墙边撸自己的夜鸮,作曲家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他常用的手杖在坐下时放在了一旁。
从作曲家的举止和姿态不难看出他是个有教养、有家世的贵族。
何况他那惊人的容貌及出众的才华,卢卡有幸听过他的一次弹奏……那音律堪称美妙。
“打扰了卢卡先生,”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丝绸手套,垂下头时白色的发丝和纤长睫毛承接了一片光。
“想必您应当知晓我们的来意,我们也不必多费口舌。”
卢卡猛地仰起脖子:“抱歉我有些健忘,能否为我再讲一次?”
嘿嘿嘿,我记得但我不说,卢卡这样想。
“事情是这样的,您与其他几位求生者打算离开这里,并己实施计划。
我们前来是为了与您合作,并取得双方想要的利益。
今日您们应当获得了第三个地图的大体信息,我们前来将得到了一些消息告诉你,以便出逃顺利。”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说。
“那么……”卢卡无聊的活动了手指,说:“你们是想得到什么?”
“抱歉,这是我们的私事,但绝不会干扰到你们的计划。”
克雷伯格果断礼貌回绝。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能给我什么有用的消息吧。”
卢卡笑得灿烂,露出虎牙。
一旁默不作声的先知突然用食指抵住嘴唇,说:“有人来了。”
卢卡的房间没了说话声,卧室隔音不算太好,门外传来窸窣的声音。
“咚咚咚卢卡先生,我是黛米,请开门我有事要说。”
黛米进来时身后跟特蕾西,两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待查看外头无人后特蕾西轻轻关上房门。
“卢卡,下一次去要去看守逃生门的监管者换了人。”
黛米说。
“换成谁了?”
卢卡问。
“换成了守夜人和隐士,”黛米思索一番后又说:“守夜人还好,但那个隐士我可就不清楚了,应该是新监管。”
隐士?
卢卡额头一跳,熟悉啊。
就因为他的技能和自己相似,勘探员他们时时用这个调侃他,说隐士就该是他的“老师”,卢卡承认那个新监管的确比他厉害,可话不能这么讲。
为此卢卡翻了个惊天大白眼。
“没事,我上把游戏碰到过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卢卡淡定道。
卢卡抬手示意作曲家,让他接着把话说完。
除去开小差的先知,众人的目光投到了作曲家身上。
作曲家面对众人的目光平静开口道:“诸位,我们必须得离开这个不幸之地,但往逃生地图里藏监测器实在太不安全,为此我有一个主意──或许我们可以先弄清这个庄园的来头,还有那群超脱现实的监管者们。”
顿了顿他又说:“况且各位都清楚,我们的每场游戏逃生大门最终都是通往庄园内部,谁又知道所谓的最终“逃生大门”是否真的通向外面?”
囚徒点了点头,有道理。
“那不如这样,”卢卡灵光一闪,说:“我们在监测地图的同时,也同时弄清这里的情况;我认为,那些大于庄园范畴的地图不可能与庄园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是……我们这样的话不仅要监测那些游戏地图,还要在其他地方也装上监测器,如果要在监管者的地盘上装监测器,风险太大。”
特蕾西在一旁说。
“那就只能以身试险了,正好……”卢卡话没说完,其他人也懂了他的意思。
几人秉烛夜谈,在天亮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一个崭新的计划在几人脑海中浮现。
卢卡耐不住困倦缓缓合眼,但那日游戏最后的回眸一瞥叫他难忘。
隐士先生,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