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艺宁反应过来了:慕子洲说的是今天中午见张律师之后,她知道了有第二份遗嘱。
但她却很快就接受了只能得到一百万遗产的事实,完全没有反抗。
沈艺宁很想愤怒,但最后只余下了苦涩:反抗?
她拿什么反抗啊…她现在跟沈家断绝了关系,在这个世界完全就是孤身一人。
但她还是要打发慕子洲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沈艺宁想了想,答得有条不紊:“因为你说,‘沈家别想夺走慕家的财产’,所以,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既然你也站在子川哥哥这边,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你对我的误会,我觉得过段时间你会调查明白了。
我清者自清。”
沈艺宁扬起了小脸,她觉得自己的逻辑天衣无缝。
但是从慕子洲面无表情的脸上,她完全看不出他是信还是不信。
慕子洲听完半天没反应,脸上更是没有任何表情。
沈艺宁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有些不安,但她的不安很快变成了惊恐。
因为慕子洲说:“得缝针了。”
沈艺宁吓得脸都扭曲了,原本就水灵灵的一双眼睛瞪得更大了:“啊?!
不、不缝行不行啊!”
慕子洲轻笑一声,拿着镊子的手也随意地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显得更加好看修长。
沈艺宁不仅颜控,还手控。
她的眼神又落在慕子洲手上了。
“可以。
那你等着不小心扯开伤口,失血过多而死吧。”
沈艺宁有点不信:有那么严重吗……“那、那我还是赶紧去急诊缝针吧。”
“不用去急诊。”
慕子洲说着便放下了镊子,又从医药箱里取出了医用的针线。
看着那粗粗的弯钩一样的针,沈艺宁抗拒加震惊,不由得把腿往沙发上缩:“你,你给我缝啊!?”
慕子洲一手握住她细嫩无骨般的脚踝,将她的腿固定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沈艺宁推开了他拿针的手,吓得疯狂咽口水,小腿发颤:“你不给我打点麻药吗?”
慕子洲叹了口气,沈艺宁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无奈:“这点常识都没有?
家里能随便备麻药?
两针就好了,忍一下。”
沈艺宁对疼痛的忍耐力最差了。
刚才为了逃命,她肾上腺素狂飙,什么也顾不上,才没感觉膝盖疼。
可现在,膝盖就像被人用刀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一般,刺痛阵阵。
“我不要!
还是去急诊吧,好不好?”
忽然,慕子洲的气息扑面而来,接着两瓣温热的薄唇就贴在了沈艺宁的唇上。
和先前不同,他这次的吻是温柔而缠绵的。
沈艺宁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自己膝盖上的伤。
就在这时,她察觉到膝盖上一痛。
沈艺宁想推开慕子洲,可慕子洲自己退开了。
沈艺宁低头一看,那弯针己经穿在她膝盖的皮肉上了。
“啊!”
虽然己经痛过去了,但这个情景还是让沈艺宁觉得害怕!
她象征性地喊了一声。
慕子洲嘴角挂着得意的笑,这样的表情让他原本冷厉的面庞变得柔和了许多。
但他说出的话,还是不冷不热:“继续缝是一针,拔出来也是一针。
你自己选。”
沈艺宁欲哭无泪,她再次看着自己的膝盖,最后别开脸去,咬紧牙关:“你缝吧……”但她的腿还是由于害怕颤抖着。
沈艺宁觉得,慕子洲没有任何语气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更加无情了:“再乱动,扎歪了就再来一针。”
“知道了…你快动手吧,给我个痛快…”沈艺宁只好自己按住了自己的大腿,一脸生无可恋。
但这一针没有沈艺宁想象的那么痛,伤口很快就缝好了。
慕子洲又取出纱布,替她上药包扎。
此时,沈艺宁觉得自己有些无法将面前这个温柔体贴的慕子洲和刚才在楼下开车撞她的疯批联系在一起了。
“这几天尽量不要走动了。”
沈艺宁其实手心和大腿上也有擦伤。
不过,这个一会儿她自己处理就好了。
既然伤口己经缝上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她是不是可以回自己卧室了?
“我回去了。”
沈艺宁刚想动,慕子洲就微微起身压了过来,一只手把她按回了沙发上靠着。
“我刚才怎么和你说的?”
如果能不动,沈艺宁也不想动。
她总觉得缝过针之后,这膝盖动一下就会出事。
她两手食指轻轻戳着自己的大腿,解释道:“我要回自己的卧室啊,总不能待在你这里。
我们是叔嫂,不合适。”
沈艺宁其实有点希望慕子洲能把她抱回去,因为这样比较省事。
但……还是算了吧。
她再次准备起身。
“不合适?”
慕子洲靠近沈艺宁,双手撑在沙发上,把她困在自己身下。
沈艺宁被这强大的压迫感吓得不停眨巴眼睛,显得十分可怜。
慕子洲看着沈艺宁受了伤后可怜兮兮的,仿佛变成了不会咬人的兔子。
他的言语虽然还是冷的,但语气却软了几分:“你叫男模上门就很合适了?
警告过你一次,你怎么还敢?”
这事确实是她理亏。
沈艺宁无无言以对,只能试图推开慕子洲。
慕子洲的白衬衫就沾上了她掌心的血渍。
慕子洲眼神闪过复杂的情绪,他拽住沈艺宁的手腕,她的袖子随之滑下,慕子洲又看到了她小臂上斑斑驳驳的擦伤。
红色的血痕在这样嫩白的手上,真是碍眼。
“别动。”
慕子洲站起身,低头对沈艺宁命令道:“衣服脱了。”
沈艺宁无语了,她都受伤成这样了,他还要对她做坏事?
沈艺宁鼓起了腮帮子:“慕子洲!
你有没有人性啊!”
“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沈艺宁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挪着小屁股缩到一边,宁死不屈的样子:“我不!
你个变态!
说了多少次了,我是你嫂子!”
慕子洲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哼笑,声音磁性又魅惑:“你身上有什么地方我没摸过?”
沈艺宁立刻回想起昨天下午的葬礼过后,她刚找了个借口进了别墅,就被跟上来的慕子洲按在了走廊的落地窗上,被他玩得几乎全裸......更羞耻的是,她当时还......非常受用。
沈艺宁又羞又臊,由于膝盖受伤了,她只好把自己的脸埋到了沙发上。
慕子洲觉得她现在就像一只胆小的鸵鸟,遇到危险竟然傻乎乎地把脑袋藏起来?
她是不是又在装?
装成他喜欢的样子,企图再次欺骗他?
慕子洲的声音完全冷了下来:“脱了,我看看你身上还有多少伤。”
“没多少,都是擦伤,我回卧室自己能处理的。”
慕子洲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沈艺宁,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在卧室都做了什么?”
沈艺宁想起来了:她逃跑之前,把柜子顶在卧室的门把下,她现在想回也回不去了……沈艺宁咽了咽口水,试探道:“那我去客房吧?”
“你今晚就睡这里。”
慕子洲扔下一句没有情绪的话语,迈开长腿出了卧室。
沈艺宁等了片刻,慕子洲没回来。
估计是不会再进来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将卧室门反锁,这才脱掉衣服给自己身上的细小伤口上药。
刚想从包里取出一件干净衣服换上,可沈艺宁忘记了,她的包还扔在大门口呢!
额……叫慕子洲帮她拿回来?
还是算了吧。
慕子洲的卧室和她的卧室对称,所以布局也差不多。
不如,先拿件他的衣服穿一下好了。
沈艺宁扶着桌椅沙发和床到了慕子洲的衣帽间。
他的衣服还是真是……和他卧室的装修风格一样,是清一色的黑白灰。
沈艺宁选了一件灰色宽大的丝绸质地的衬衫,这还勉强能当睡衣穿。
她又刨了半天,找到一条新的毛巾,最后才慢腾腾地挪去了浴室。
可这一身伤,也没办法好好洗个澡了。
沈艺宁只好坐在椅子上,拧干热毛巾后,在身上轻轻擦拭着。
好不容易弄好了,她穿上了慕子洲的灰色丝绸大衬衫,才半身不遂地从浴室里扶着墙出来。
沈艺宁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己经十点了。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爬上了慕子洲的大床,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都是慕子洲身上那种的淡淡香气。
他用的是什么香水呢?还挺好闻的。
沈艺宁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打算睡觉。
可她刚要关灯,门被敲响了。
他怎么又回来了?
应该不是想跟她睡一个房间吧?
沈艺宁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怎么啦?”
门外传来慕子洲低沉的声音:“你的衣服。”
“哦,你放门口吧。
我一会儿自己拿。”
门外没声音了,沈艺宁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确定没人了才开敢打门。
果然,是她落在大门口的那只包。
但她现在蹲下膝盖就痛,弯腰又够不着,她只好用没受伤的那条腿,一下一下地把包踢进门。
此时,身后的楼梯响起了脚步声。
慕子洲刚上来,看到的就是沈艺宁穿着自己的衬衫,衬衫边缘只够盖到臀部。
她赤着脚,两条白腿都裸露着。
沈艺宁回头,正好看到慕子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她瞬间紧张了起来。
他,他不会又要兽性大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