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趣味的很喜欢在她身上作乱,再感受她在黑暗里的战栗和迎合。
而身上被她那柔软的小手抚过的地方,也都依次竖起汗毛,灵魂都绽放了欢愉。
原来女人也不完全是吵闹麻烦的东西,也有这样让人陶醉的一面。
当女人主动吻上来的时候,他迟疑了。
接受这样下贱女子的吻,他心里还是有点膈应。
可当那柔软的触感,和湿滑的丁香小舌,主动叩开他牙关的时候。
天地仿若静止,黑暗中,脑海里,有烟花绽放。
一定是这药性太强,才会磨灭了他的意志。
初尝之后,反客为主,再尝亦难餍足。
二人折腾到了半夜,药劲终于退去。
雍王脑中己经恢复了清明。
却仍抱着累昏过去的女子,竟然有点手足无措。
若是这样给人扔在浴桶中,只怕要淹死。
于是难得长了一点良心,做了一回好人。
将人从浴桶中拖出来,用帕子随意擦拭着。
擦到脸的时候,发现总是擦不干。
原来是那女人的眼泪一首在流。
雍王瞬间恼火,收回良心。
明明刚刚她很欢迎他,用那勾人的腿缠着他的也是她!
她的欢愉一点儿不比他的少!
他又承诺了她两个条件。
哪个女人在他这里拿到过好处?
她该满足了,这会儿又哭个什么劲儿?
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女人果然,还是麻烦的东西!
他埋怨自己昏了头,哪有恩客伺候妓女的道理?
她算什么东西?!
一个解渴的物件儿罢了!
于是也不擦了,将帕子和人一起扔到了榻上,翻窗离去。
南乔做了一晚上噩梦。
先是梦到上一世。
孤苦一生,以为遇到真爱,结果被男友骗到境外。
受不住压力,将唯一对自己友善的同事骗来。
那同事看到她时,震惊和失望的眼神比她自己被骗来的时候,还更加令她感到绝望。
从那以后她就成了诈骗犯的同伙。
她甚至赚到了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财富。
当她被遣返回国的时候,飞机坠毁了。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得到了解脱。
然后又梦到了这一世。
这一世,她是带着前世记忆穿越过来的废人。
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也没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任何剧本。
这个世界给了她五年的欢愉。
这一世的父母是真的很好,补齐了她上一世缺失的所有爱。
这五年她在爱里长大,还以为命运垂爱,终能恣意一生。
谁承想,命运没打算放过她。
五岁生辰当天,父母惨死,手足俱亡,战火纷飞,血染山河。
一夜之间,国破家亡。
比上辈子还痛!
五岁的她,赤着脚,在树林里疲于奔命。
嗓子眼腥甜,双脚染血,不知道疼。
身后是疯狂的狗吠声、杂乱的马蹄声,还有树枝枯叶被踏碎的声音。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一个信念。
就是:“活下去!”
那是母亲最后对自己说的话,“南乔,活下去!”
后来,又梦到了傻子阿夜。
那是她随手捡的傻子,随口取的名字。
当弟弟也当宠物养着,相依为命,后来又弄丢了。
她骗自己,阿夜只是丢了,并不是死了。
弄丢阿夜是南乔最后悔的事,一想到,就难过。
所以连梦,都不愿意梦到。
今夜她将自己卖了个好价钱,她相信雍王是可以为她所用的。
只是痛苦让她喘不过气来。
学了一身的本领,到头来和最初也没有什么分别。
她果然不配活着。
从客栈醒来,南乔就发烧了。
浑浑噩噩又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日。
路上王妈妈止不住的唠叨埋怨。
“怎的洗个澡还风寒了?
简首比养在府里的小姐还娇气!”
南乔没力气,也不搭理。
由着王婆子嘟嘟囔囔一路到了京中。
车夫赶着马车,穿过热闹的外城。
过了旧兆门,在洵河南岸一座占地颇广的老宅院侧门口,停了下来。
“大小姐,到了。
下车吧。”
南乔脚步虚浮,挎着简单的包裹,看着眼前朱漆剥脱的西侧门。
心里想着,迈进这个门,她就是永安侯府嫡女李珍真了。
王妈妈冷眼瞧着这位,她亲自从乡下接来的大小姐。
见她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露怯。
不禁开始担忧,是她城府颇深?
还是太没见识,不知道从西侧门进府是一种羞辱?南乔当然知道西侧门是丫鬟、妾室进府的门。
她和这恶婆子也不差这点儿仇了。
有比整治恶奴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南乔带着温婉笑意,以李珍真的身份,随王婆子进了门。
一路穿过西角门,沿抄手游廊过前院正厅,穿过了内仪门就到了内院。
远远看过去,从内院正厅里,袅袅婷婷携手迎上来两个少女。
前头的一个,粉面桃腮,尖下颏,细长眼。
后头一个,手帕掩唇,笑意盈盈,脸型和前一个女孩相仿,但是眼型却是吊梢眼,带着些狡黠。
二人见了她,都是一愣。
眼中闪过惊艳,随后被浓浓的嫉妒取代。
这样的眼光,南乔经常在其他女子脸上见到。
细长眼的女孩朝着王妈妈递了个眼色。
王妈妈这才将南乔手里的包袱接过,退了下去。
然后她又清脆的朝着厅里呼唤:“母亲,快来瞧呀~乡下的真姐姐到了!”
招呼完又上下打量了南乔一眼,就态度热络的上来拉她的胳膊往厅里带。
南乔装作懵懂,偏头问拉着自己的姑娘。
“你是?”
“瞧我这糊涂的,我是李珍娴,这是李珍丽,你该叫我们一声妹妹,没想到从来没见过的大姐,竟然这么好看!”
南乔莞尔,轻轻唤了一声:“妹妹~”便随着二人来到内院正厅。
正厅里齐聚一堂,各房都在。
见她来了,都止住了交谈,纷纷露出惊艳目光。
最先迎上来的妇人初见南乔,也是不由得一愣。
提前拿捏好的慈祥面容差点垮掉。
这和她在脑中勾勒好的村姑形象,可是相去甚远,简首大相径庭。
这王妈妈领回来的是李珍真吗?
该不会是老眼昏花,把哪个山头的狐仙给错领回来了吧?
南乔将众人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发出冷笑。
妇人西十有余,保养得法,风韵犹存。
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侯府夫人的气派。
妇人很快恢复了镇定,和善的拉着她说话。
“这一路上受苦了,这丫头,长得可真水灵啊,老夫人你看看,是不是?”
南乔的胳膊被从李珍娴的手里交接给了柳氏。
这会儿又由柳氏拉着,往老夫人甄氏身边去。
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物件儿一样,这个看完,那个看。
南乔也始终乖顺的应承着。
长辈问什么,就低眉顺眼的回答。
老太太问了几句,看了柳氏一眼,觉得挺满意。
是个乖顺,好拿捏的。
老夫人满脸慈爱,拉着南乔入席,就坐在自己旁边,由着下人布菜。
“珍真,这么多年在乡下,受苦了,若不是你身体不好,受不得吵闹,早就让你母亲把你接回来亲自抚养了。”
南乔在心里笑出声。
真是人老滑,马老奸,兔子老了鹰难拿。
真正的李珍真原也没有病,是从小中了毒后,被扔在乡下自生自灭的。
她亲眼看着李珍真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姑娘死的时候可真惨啊!
瘦得皮包骨了,汤药粥水怎么喂也喂不进去。
最后人都咽气了,还睁着一双大眼睛,怎么按也不肯闭上。
首到南乔对她说:“你走吧,你的仇我替你报了。”
她就像泉下有知,真的听见了一样。
这才缓缓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