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皱了皱眉,这才打量了一圈周围环境,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手上还挂着吊瓶。
刚刚许汉礼说“你们两口子?”
陈继一偏头,就看到正在倒水的徐阮棠,眸色暗了暗。
她的鞋子和裤腿上都是泥巴,长发扎在脑后,看不出什么,但是额头上的碎发都是湿的。
“喝点水。”徐阮棠托着陈继的后背,往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半靠着之后才把水递给他。
陈继眸色一顿,接过水说了声“谢谢。”
之前医生说,他醒了就没什么大事,徐阮棠一颗心总算放回肚子。
“我怎么来的?”陈继放下水杯,语调如常的问。
其实看到徐阮棠裤腿和鞋子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眼前这个女人明明很瘦,看起来也很弱,是怎么做到的?或许是老乡帮忙?
徐阮棠刚想说话,猛地想起来王婶家的板车还在医院门口放着呢!
“呀,坏了!王婶的板车!”
她说着,拔腿往病房外走,都差点用跑的了。
还没走两步,就被陈继叫住:“你别去了,让许汉礼去。”
坐在一边生闷气的许汉礼:“......”
“不用,他不知道板车在哪。”徐阮棠不放心,她借了别人的东西,就得完完整整的还回去。
要是进一趟城,丢了王婶好心借给她的东西,那真成她不道德了。
“他认识板车就行。”
陈继视线扫过许汉礼,许汉礼认命的站起身往外走,“行行行,我去。”
他要是不去,陈继那眼神像是要吃了他。
一醒来净心疼自己的小媳妇了,果然男人都一个样,有了媳妇忘了战友!
许汉礼身高腿长,三两步越过徐阮棠出了病房,还带上了病房门。
“我怎么来的?”陈继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徐阮棠叹了一口气,“自然不是走过来的。”
“你用板车推我过来的?”从大河村到城里的距离,陈继心里是清楚的。
要用板车推着他这么高大的一个人,又是下过雨的路况,饶是陈继也有些吃惊。
“嗯,医生说你的伤口发炎了,才会高烧昏迷。我去打饭,你既然醒了,就自己看看腿上伤口,要是有出血或者流脓,马上告诉护士。”
徐阮棠一口气说完,转身离开病房。
她很快买了粥和馒头小菜回来,医院食堂的饭菜很简单,没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
“你先喝点粥。”徐阮棠想了想,还是搬了凳子坐在陈继床边,打算喂他。
陈继脸色不太自然,接过饭盒说:“我自己来。”
两人沉默的吃着午饭,徐阮棠也喝了一碗粥,吃了一点小菜就不动筷子了。
虽然饿,但更多的是想吐。
不知道是不是运动过度,她有些胸闷气短,就想睡一觉。
看了病房一圈,徐阮棠端着凳子坐在靠窗那边,占用了陈继一点点病床的位置趴着。
要不是实在撑不住,她也不想这么逾矩。
“我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有事你喊我。”
徐阮棠说话声软绵绵的,陈继也是第一次听到她如此温柔的嗓音,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嗯。”
她肯定是累坏了。
陈继动了动腿,往床的另外一边挪了下,尽量给她留足地方。
事实是她真的只占了一小块地方,很快沉沉睡去。
下午的阳光照进病房,在她脸上覆上一层金色的光,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睛上,红唇微张。
陈继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忽的又转回去。
徐阮棠右手放在病床上,他一眼就看到上面的斑驳红痕。那只手前两天受伤,涂了两次药,明明都已经快好了。